第69章

第69章

话说自闾秋蕤向钟羽说了那场历练和小论道之后,他果然勤苦了许多,这倒非是为了真个在小论道上取得第三名,而是想到在历练中可能会丧命,心中便颇不舒服。

毕竟现下他虽是时常在檀倾和闾秋蕤两女中间,大感烦恼,不知所措,但其中犹如仙人的快意还是让他极为留恋的,哪里会对生死之事不放在心上。

在三年之后的历练中,若想不丢掉性命,除了勤加修炼之外,还能有什么法子?

剑宗法器只有长剑一柄,不似他宗身有诸多法器,因是之故,剑宗所传授的仙法也是极为稀少的,全都赖在一柄长剑上,更不似其他宗门那样,仙法种类繁复多变,更可以借助自身法器,或者天地间一些奇特事物,修炼出专属于自己的仙法。

整个长生界中,若说哪个宗门的仙法最容易了解,那就非天蜀剑宗莫属了。剑宗传授的仙法无非就是“驭剑如虹”“落神斩”“丝剑化阵”“一剑万法”四种而已。

当然,这只是在未入合道长生境之辈习练的仙法,若是入了长生境,各个宗门会有何等仙法传授,那是除了长生之辈,谁也不知道的了。

钟羽上一次归家,钟萧为灭杀那浩然宗的张姓师弟,所施展出的仙法便是将“落神斩”使练到了极致,远非是那日黄叔甲一剑击败那张师弟的“落神斩”可比的。

钟萧当时已是剑之主境的修为,自然不是只学会了“落神斩”,之所以不施展出也已学会的“丝剑化阵”和“一剑万法”,一来这两种仙法施展出来时,不如“落神斩”那样嚣张跋扈,颇不合钟萧当时忿怒的心情,再者,那两种仙法中,“丝剑化阵”还好一些,他已学的颇为熟稔了,只不过这招仙法更适合群斗,而“一剑万法”这招就太过难以领悟了,便是以他绝艳之资,到现在也只略懂一些皮毛而已。

能够略懂皮毛其实已经算的是很大的机缘了,钟萧那一代剑宗弟子中,除了他大师兄温让不知其深浅,似于润、乔阆这些真传弟子能将“丝剑化阵”练得熟稔,已经算是很不错了,那些内门弟子自然更不用说了。

不过那濮阳奕倒是一个异类,若单以“丝剑化阵”这一招来说,便是钟萧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,只是因他道心有碍,才不能修炼“一剑万法”。他的修剑天赋实在惊人的紧,他的那式绝招“七步杀剑”,便是他学会那“落神斩”后,依照自己本身特性悟出来的。

这在剑宗弟子中是极为鲜有的!

剑宗虽只有这四种仙剑之法,然而一旦施展出来,同辈之中便鲜有能抵敌者。

而那瞿长老在让钟羽和檀倾梳理了三天之后,又为他两人解答了疑惑,开始传授他两人的仙法便是“驭剑如虹”。

这“驭剑如虹”的特点只有一个字,那就是“快”,在对手还未取出法器,亦或者对手在对敌时有那么一瞬倏忽,驭剑如虹一出,便能取了他性命。

驭剑如虹的这种快,和“落神斩”的那种倏忽而显、倏忽而逝不一样。修炼落神斩时,有两条道可走,一种是当日黄叔甲施展的那样,只求一个出其不意,算是驭剑如虹修炼到巅峰自然生成的招数。

这样的落神斩,其速之迅疾,如同瞬移一般,难以把握,力量威势上就难免弱了些,若是对手的实力和自己相仿,或者稍弱,那只需这么一剑,就能擒下对手。但对手若是实力很强,那就极容易察觉到,事先躲开,就很难奏效了。

另一条道就是钟萧那样的,将落神斩施展的堂皇大气,更透出一股嚣张跋扈的气势,虽是不甚迅疾,但其中的力量却是强绝到了极点。

那日钟萧施展出来落神斩,似那浩然宗比他要高上两个境界的老者,当此落神斩尚且抵敌不住,吐出了好大的一口血,便足可想见其中的威势。

这落神斩自然不是钟羽和檀倾两人现在就可以修炼的,便是刚开始修炼“驭剑如虹”时,钟羽也时常觉得有点力不从心,至于檀倾习练时是怎生一种情况,他却是不知道了。

话说钟羽待在着晓山这三年,每日里都要和檀倾应和对招,时或一同去风景秀丽处闲转。自那日檀倾跟钟羽说过了一句话之后,之后又说了几句,但这个“之后”却是有点长,乃是过了一年“之后”。

此外,他每隔三天便要去一趟旁边的兴济山,和他的蕤儿妹妹闲聊。

原本以钟羽的想法,是要一天一去的,只不过闾秋蕤不准允,几次强行一天一去,却险些惹得她生气之后,钟羽也只好三天一去了。

至于去看望同院叶思几人和六院中其他交好的,他每月只去了那么两三次,这倒非是他重色轻友,而是他觉得男儿之间若是像女子那般成天腻在一起,就忒不像话了。

那瞿长老在这三年中只教授了他两人“驭剑如虹”和“落神斩”这两招仙法,“丝剑化阵”这一招,只是向他两人演练了一下,并没教授给他二人,毕竟他两人现今只是将驭剑如虹习练的还算是熟稔,但落神斩那一招,两人就有点束手无策了,其中檀倾还算好一些,有时能勉强使将出来,钟羽就有点难堪了,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,根本施展不出来。

至于那一招“一剑万法”,便是瞿长老也只略懂而已,勉强能施展出来一些,虽只这么一些,但在他那一代未入长生境的修行者中,却已可算是足以称道的了。

不过他在这三年中察瞧钟羽两人资质,知道他两人日后若是道心无碍,定然都能学会这一招,故而他虽是颇为得意自己能使出一点“一剑万法”,却也不想在两人面前演示,钟羽两人自然是连见识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
三年之后的一天,着晓山上,钟羽屋内。

自从钟羽入了剑之徒境之后,他每日都要用一炷香时间以心与小剑相和,也可说是另外一钟方式的祭炼。现在他正是坐在草垫上静坐,小剑悬在心间三寸处。

长生界中以剑为法器的修者并不少,只是与剑宗弟子不同的是,他宗修行者皆有独特的法门,将灵剑祭炼到身体里,而不是剑宗弟子这般悬放在身外。

剑宗弟子也非是不能将灵剑祭炼到身体里,只不过他们修行的方式和他宗剑修不同,他宗剑修是将灵剑当作了修行的一种手段,而剑宗子弟则将灵剑看作亦师亦友的修行者,这才没有用胁迫的方式将灵剑祭炼入身子里。

钟羽在那里坐够了一炷香的时间,缓缓睁开了眼睛,心道:“蕤儿妹妹总说她能在她那柄龙驭中,感应到前代长辈使练驭剑如虹和落神斩的神意,而且经常能感应到另外两种,疑是丝剑化阵和一剑万法的神意。檀师妹说她也能感应到。可是我自从入了剑之徒境,每日都要试着感应一下,但怎么只是从小剑中学到了一些驭剑的小手段,神意什么的却是从来没感应到过,以致我现在修习落神斩时,迟迟没有进境,檀师妹则进步神速,眼看着落神斩也要给她学成了。”

用手拿住小剑,钟羽叹道:“小剑啊小剑,当日你破破烂烂的飞到我面前,现在我却将你祭炼的光润如玉,你怎地不传我一些神意呢?”

说着又摇了摇头,道:“你不会真的烂到连上一代前辈留下的神意都忘了吧?”那小剑忽地动了动,隐隐传来了一道剑意,似是在说“不是的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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